做个心有江湖的读书人

组别：四年级      学科：语文      教师：刘田

谈及“江湖”二字，我心中的第一反映就是一名仗剑四方的侠客。不得不承认，学生时代的我，曾无数次幻想成为小说里的绝世高手，凌空而降，剑气四起，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，然后在众人呼啸而过的“大侠”声中，飞跃离去……于是，很长一段时间，我便披着妈妈的毛巾被，手握一把自己削制而成的小木剑，在小伙伴的游戏里做足了我的“江湖梦”。

这是江湖之于我童年时期，全部的记忆。

当了老师以后，这种梦只能时常在有限的几眼武侠片段里重温一番。说实话，我是真懒，懒到再无心情去抱着一本不知名的武侠小说，看上一下午——这个寒假，给学生们布置了《水浒传》的阅读任务。这可是武侠小说的鼻祖。而江湖这个概念，也正是从书中所讲的宋代开始才有的。起初，将此任务安排下去时，我是心有质疑的，一方面是因为通篇的半白话对四年级学生讲的确很难，另一方面所谓“少不读水浒，老不读三国”，正巧给无数不爱读此书的年轻人找了一个无比恰当的烂借口。当我再次翻看这本传世经典时，才发现，水浒中的“江湖”，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，而是凝聚在众多英雄鲜血中的勇猛、仗义，还有他们心中那个人人渴望的理想国度。

王小波在《沉默的大多数》里说过这样一句话：“在我周围，像我这种性格的人特多--在公众场合什么都不说，到了私下里却妙语连珠，换言之，对信得过的人什么都说，对信不过的人什么都不说。保持沉默是怯懦的。”我很认可这句话，因为我和我的学生甚至就是如此。所谓“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”怯懦变成了我们阻隔风险的最强有力的盾牌。我们的学生，在课上怕说错，怕得不到认可，怕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。于是课堂上的雅雀无声，变成了常态。百家争鸣却永远成为历史。因为我们的孩子们不够“江湖”，他们的成长，过多地受控于当权的指挥和法律道德的约束，世界上哪有“只欠东风”的万事俱备，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，就像老师们不知道在一节已经准备得相当充分的公开课上，学生会冒一句怎样让我们不知所措的答案。就像一个在课堂上谨言慎行、深思熟虑的学生，到底错过了多少次表达的机会。因此我们中的大多数成了大多数，因为我们不够睿智、思辨和包容，我们的课堂也终究不是主观的理想主义。

    我们身居在这个社会众多的层级里。我们的学生未来也会朝着众多未知的方向前去，无论“居庙堂之高”，还是“处江湖之远”，孩子们终究是未来的践行者，但未来却又是属于大多数的，而“江湖”二字早已不是如水浒英雄一样，借以退避、又助之造反的精神战场。它是教师们立足未来的大格局，它是孩子们走向未来的远阔视野，它是这个时代给予我们的机遇和挑战。我曾经在想等这次疫情过去了，我该怎样再向孩子们讲一讲我们的未来呢？是像以前一样高谈阔论、自我麻痹地畅谈一番，还是有血有肉地带领着他们演绎一次，那些关于生命、生长、生机、生生不息的真谛与时代内涵，因为我和孩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角色——读书人。这一共性也是师生关系能稳固存在的基石，而读书便能将深植在我们骨髓的力量，升华为伴随我们一生的品格，即使处江湖之远，也能以“庙堂的视角”去探看这个世界的多元与不可捉摸。

我们都是一条鱼，我们的人生，就是跨越过无数条大江大河，即使化而为鸟，我们也渺如蜉蝣寄于天地。做个心有江湖的读书人，为自己的读书路锻铸一把利剑，“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立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”，你振翅而翔，就是在成全自己生命的意义。

孩子们，愿你们都能仗剑而驰，终有一天，让我们相忘于江湖！